孤如

有空会码字的

待春归

所有戏词来源于《牡丹亭》


ooc!ooc!ooc!


本来想些be,结果be不起来……











梦回莺转,乱煞年光遍,人一立小庭深院。注尽沉烟,抛残绣线,恁今春关情似去年? 



春天来的总是很慢,慢的像是去年一起雪中散步时候那人的脚步。



他走在离我两步远的前面,语气中带着笑,对我说,如今天下局势未知,倒是我这方院子里,什么时候都有那么一股岁月静好的样子。



我听他笑,便也跟着笑,跟他侃道,“你要是羡慕这里的岁月静好,要不要考虑留下来?”



他转过身,可能是因为这动作太凌厉,落在墨绿色军装上的雪花抖落了几分。良久,他才叹了口气,言语中又多了几分调笑的意味,对我说,就算他以后真的要找个院子养老也不会住我这,因为他嫌我唱戏扰了他清净。他当时还佯装悲伤的表示辜负了我一番心意。



然而那转过身的一瞬间,他的表情过分的诠释了欣喜若狂这个词,让我有些怀疑他到底在想些什么。









去年秋天,当时据说每日都忙的不可开交的他来了我的戏园子,强撑着听我唱完了整场。



我以为这位怕不是吃错了什么药,毕竟这位平日里看见我扮上这位就离我老远,说着什么整日里咿咿呀呀的过分聒噪之类的,似乎踏入我这戏园子就能给他惹一身晦气。



下了场,他已经在后台等我了,见到我,他倒是先朗读了一遍我刚刚唱过的段子。




“原来姹紫嫣红开遍,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,良辰美景奈何天,赏心乐事谁家院。朝飞暮卷,云霞翠轩,雨丝风片,烟波画船,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。 ”



声声入耳,铿锵有力,这柳梦梅怕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而是个驰骋沙场的将军。



我问他读这个干什么,他笑了,对我说,他这是为了让我感受一下他在台下等我一整场戏的怨念之情。



“那感情佛爷是把自己比做杜丽娘了?我倒是觉得您更像是阎婆惜。”



“我可还没成家,这阎婆惜的话,还是你当吧,我顶多傍着角儿,来个张三。”



我无奈,“您有事没事?没事的话我可要回去了。”



他拉住我,把一包桂花糕递给我,笑着说这是他今天路过城南的时候看到有买的,又想起来我爱吃,就给我带了点。



我也没细想他这大忙人怎么还特意给我买点心,当时满心都是今天小阿四看到有桂花糕吃应该很开心,于是匆匆和他道了谢就回家了。



第二天早上,我听戏园子的扫地阿伯说,昨天我走之后,那人在这里傻站了一刻钟才走。









去年夏天,他借来我家院子赏荷的名义来我家蹭饭,一连来了四五天。



我家倒是不是养不起他,但是这天天往我家跑,搞得阿四都问我我是不是跟他有什么不清不楚。



于是我终于忍无可忍,在我第八次打算把他从桥上推下去的时候,他转过身,一连惊讶的看着我伸在半空的手,“你干什么?”



“推你下河。”我如是回答。



他笑了,问我我家荷花池里的鱼平时都是吃人而生的么。



我无言以对,只好悻悻的收回手。



他看着满池的荷花,突然捏着嗓子来了句“不到园林,怎知春色如许”。



我刚收起把他推下池子的念头又一次复活了,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差劲的一句牡丹亭。而且这盛夏的天儿,哪门子的春色如许?



然而这位不知谁给他的勇气,问我能不能教他唱一出戏。



“不嫌我吵了?”我挑眉看他,“再说像佛爷您这么没天赋的学生,恕红某人我教不来。”








去年春天,他来我家,给我带来了几株新的花苗,他说他粗人一个,照顾不好这些娇贵的东西,而且花这种东西应该赠美人。



我看他,和他说佛爷这话可有点轻佻了。



他笑笑,说他无意冒犯,但是有些事情,是真心的。


我问他什么真心,他看着我没说话,黑色的眸子盯着我良久,然后径自走到了院子里,看着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,念叨了句“最撩人春色是今天。”



他看了一会,说了句“军中还有事,告辞了。”然后他就走了。









今年春天,他没来,托人给我带来了一封信。



我本以为那信里会写些前线战事或是他近来情况,结果打开一看,竟然是他手抄的戏词。



“咱不是前生爱眷,又素乏平生半面,则道来生出现,乍便今生梦见。”








上次他来信说,等到明年春天,他就回来了,回来他想听我唱戏,就唱这把他这点心事兜兜转转藏掖了两年的《牡丹亭》。



他想得到美,听戏唱两句他就能睡过去,我怎么可能给他唱整本?



只是春天来的太慢,闲的我只好就把这出戏练了一遍又一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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